曾克林將軍自述/曾克林—瀋陽:遼寧人民出版社, (民國86年)1997. 8 (將軍自述叢書) ISBN 7-205-04006-X | 黑水博物館館藏
I. 曾… I.曾… I. 曾克林-回憶錄 N. K825.2
中國版本圖書館 CIP 資料核字(97)第14491號
遼寧人民出版社出版
《瀋陽市和平區北一馬路108 號 郵遞區號 110001》
遼寧省新華書店發行
瀋陽市第一印刷廠印刷
開本:850×1168毫米 1/32字數:130 千字 印張:7 7/8 插頁:4
印數:1-5,000冊
1997 年 8 月第1版
1997年8月第1次印刷
責任編輯:楊永富
封面設計:李國盛
責任校對:李景祥
版式設計:王玨菲
定價:11.50元
1945年,曾克林同志(中)率部進軍東北後,與羅榮桓同志(右二)、蕭華同志(左一)等領導合影。
1945年8月30日,曾克林同志(中)與蘇聯紅軍研究攻打山海關的作戰計畫。
1951年,曾克林同志在哈爾濱空軍第一航校學習飛行技術。身後是他駕駛過的轟炸機。
1954年,解放一江山島前夕,曾克林同志(右一)與華東軍區參謀長張愛萍同志(左一)、華東空軍司令員聶風智同志在寧波合影。
1955年,海軍部分將官在北京合影,曾克林(前排左三)、劉華清(前排左二)、張學思(前排左一)。
參加紅軍
第一次參加戰鬥
1913 年 11 月,我出生在江西省興國縣。興國, 是中國革命史上具有光榮傳統的地方。那裡曾經養育了無數中國革命的優秀兒女。僅第二次國內革命戰爭 時期,全縣 23 萬人中,就有8萬人參軍,為中國革 命犧牲的烈士有三萬多名。
我家住在東村區澄江鄉甘源村。家中只有兩間土屋和幾塊貧瘠的土地,終年吃不飽,穿不暖,生活非 所精神文常困苦。我的童年充滿著辛酸和眼淚。我的父母都是 農民,像中國許許多多農民一樣,他們面朝紅土背朝天,年復一年地把血汗全部傾注在田裡。我六歲那 年,父親得病去世了。我幼小的心靈刻上了痛苦的痕 跡。父親去世後,生活的負擔全部壓在了母親的身
來。我軍臨時抽調了一些司號員組成“軍樂隊”,吹 起了歡迎號,歡迎蘇聯紅軍的到來。不料因語言不 通,蘇軍一見面後,誤認我軍是偽軍,將我歡迎部隊 包圍起來,並要繳我軍的械,後經翻譯解釋才解除誤會。蘇軍收起武器後,我和唐凱同志高興地迎上前 去,在蘇軍帶來的蒙籍翻譯介紹下,互相握手,親切 擁抱,共慶勝利會師,氣氛異常熱烈。
兩軍會師後,我們原定任務是迅速向錦州、瀋陽進發。但有情報說,山海關之敵已陷入孤立無援境 地,成了驚弓之鳥,有條件能打下來。於是我們決定殺一個回馬槍,先攻打山海關,為後續部隊掃清前進 障礙,再繼續前進。司令部把這一想法用電臺報告了冀熱遼軍區司令員李運昌同志,得到了批准。隨後, 我和唐凱同志對蘇軍說,我們是受朱總司令的命令到東北來的。任務是配合蘇軍作戰,收復東北失地,接 管東北主權。目前,山海關還有日軍戰鬥部隊六百多人,日本文職人員和家屬約兩千餘人,另還有偽軍一 千多人以及偽員警、偽憲兵、偽政府人員幾千人,沒 有繳械投降,希望蘇軍和我軍一起攻打山海關。蘇軍 開始沒有同意,說他們的任務是到東北作戰,山海關 屬華北,他們不能去,經我們做工作後,下午欣然答 應和我軍共同作戰。然後雙方研究了攻打山海關的作 戰計畫,決定由我軍擔任主攻,蘇軍進行配合。
戰士的眼簾時,車廂內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歡呼聲, 大家都為能馬上接管東北第一大城市而歡欣鼓舞。
瀋陽,是8月21日被蘇軍解放的。當我們冀熱遼東路部隊作為中國共產黨的第一支八路軍部隊進入 這個城市時,蘇軍事先沒有接到我軍的照會及聯繫, 感到非常突然。他們看到一支沒有軍銜的部隊來得這 麼迅速,非常懷疑,速調部隊將火車包圍起來,不准 我軍下車。
這是我們沒有預料到的新情況,當時無法理解。 多少年後才知道蘇軍這樣做有著深刻的歷史背景。
早在1945年2月11日,蘇、美、英三國政府的首腦史達林、羅斯福、邱吉爾就在蘇聯的克裡米亞半島的雅爾達會議上簽訂了《雅爾達協定》。協定規定, 蘇聯在對德戰爭結束、德國投降後的三個月內參加同盟國對日作戰。其條件為:美、英兩國同意維持蒙古人民共和國的現狀(指脫離中國而獨立);日本將其 經日俄戰爭從帝俄手中奪取的庫頁島的日本領土歸還蘇聯;千島群島劃為蘇聯領土;將大連港國際化,將 旅順港作為蘇聯的軍事基地,中東、南滿鐵路由蘇聯和中國共同經營。
4月5日,蘇聯政府通知日本廢除“蘇日中立條約”。5月8日,德國投降。7月26日,美英蘇三國 在波茨坦會議上提出了促令日本投降的《波茨坦公告》
。8月8日,蘇聯政府和人民不顧自己在反法西斯戰爭中蒙受的巨大損失和犧牲,毅然出兵我國東北,向日本侵略者宣戰。與此同時,8月14日,蘇聯政府又背著中國共產黨與國民黨蔣介石政府(中華民國政府)派出的全權代表宋子文在莫斯科簽訂了《中蘇友好同盟條約》。條約規定,蘇聯解放東北後,要把東北政權移交給蔣介石政府(中華民國政府)。而國民黨政府(中華民國政府)也企圖獨霸東北,派大員從蘇聯手中接管東北,這一複雜的形勢,使抗戰勝利後我黨如何接管東北,向東北進軍變得十分複雜。
可以說,史達林對中國革命的同情與支持,蘇聯出兵,促使日本投降,為我軍挺進東北,開闢東北根 據地創造了有利的條件,這是事情的主要方面。但是,蘇聯政府對美蔣力量估計過高只承認蔣介石政權(中華民國政府)為中國惟一合法政權,答應由國民黨(中華民國)軍隊接管東北又為我軍進軍東北,開闢東北根據地帶來困難。因此, 8 月 29 日,黨中央在電報中指示:“由於蘇聯受 中蘇條約之限制,必須將東北三省交給國民黨政府(中華民國政) 國民黨軍隊亦將進入東北三省。我黨我軍進入東三省 後,紅軍必不肯和我們正式接洽,給我們以幫助。 據此,中央要求晉察冀解放區、山東解放區進軍東北 的部隊和幹部應迅速出發,但要用東北地方軍及義勇軍的名義,非正式進入東北,不要聲張,不要在報上
和唐凱同志。
席間,蘇軍談到,你們來瀋陽,我們沒有去車站 歡迎你們,很對不起。這主要是中蘇條約及英美國家的限制,我們不得不這樣做。
我告訴蘇軍將領:“八年抗戰,我們一直堅持在 最前線,冀熱遼是我們堅持戰鬥的地方。這次我們出 關後,首先與你們會師。會師後,第一個配合你們作 戰,打開山海關的就是我們這支部隊。
唐凱同志補充說:“正因為我們堅持了這一地區的鬥爭,所以我們才來得這麼快。除了我們,其他人不可能這麼快來到這裡。蔣介石消極抗戰,他的軍隊 還在大後方,他們是不能這麼快到這裡的。”我和唐 凱同志還給蘇軍講了延安總部的一號、二號命令。
蘇軍聽了這些解釋,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特別是克拉夫欽科,聽了我們的話後,很高興地對我們 說:“我們現在不叫你們將軍了,稱你們為同志,我 們是同志式的談話。”我和唐凱同志也高興地說:“我們都是共產黨,你們是蘇聯共產黨,我們是中國共產黨,無產階級政黨的最終目標只有一個,就是實現共產主義。
接著,雙方進行了研究,蘇軍提出,從現實看, 由於受中蘇條約限制,國民黨(中華民國政府)接管東北似乎是合法的,共產黨接管東北是非法的。因此,建議你們對外
炮的瀋陽兵工廠,瀋陽、撫順、遼陽、本溪軍火倉庫,軍需被服倉庫和機械廠、印刷廠、被服廠、織布 廠等。同時,先後接收了本溪、撫順、鞍山、營口等 地的電臺及 10 所醫院。
蘇軍曾一度把日本關東軍最大的蘇家屯倉庫交給我軍看守(後來又收回)。針對當時東北人民熱烈參軍的情況,我組織直屬隊的幹部戰士拉炮拉武器,戰士們看到有這麼多武器,各個興奮不已。在繁忙的公務中,我也抽出時間加入拉武器的行列,幹部戰士不顧疲勞,先後拉了三天三夜,拉出步槍兩萬支,輕重機關槍 1000 挺,還有 156 門各種口徑的迫擊炮、野炮和山炮,這些武器不僅裝備了出關部隊,還為當時 的擴軍創造了良好的條件。還將一部分武器支援了後續部隊和原抗日聯軍以及關內其他解放區部隊。
在錦州方向,我十八團剛到達時,局面也非常混 亂。原偽政權全部改成維持會,原偽錦州省長王瑞華當了維持會長。國民黨的牌子到處公開掛著,國民黨黨部還發明信片請客,企圖拉攏蘇軍和我軍。錦州北大營還有一個日偽混合旅(含一個炮團五千餘人), 沒有繳械,蘇軍雖已駐進十幾天,但並不知道。
為了控制局面,我軍在錦州成立了衛戍司令部, 實行軍事管制,分區參謀長王衍任司令(以後是周家美),徐志任政委,于純任政治部主任。衛戍司令部
成立後,十八團首先把北大營的偽滿國兵全部解除武裝,繳獲步兵炮、迫擊炮 28 門,重機槍、輕機槍 216 挺,步槍三千二百多支,手槍一百五十多支,炮 彈一百餘箱,各種子彈五萬餘發,汽車二十餘輛。解除武裝後,把敵旅長留下當參議,其餘 5000 人全部遣散回去。同時,消滅了散佈在市內的一部分偽憲兵,逮捕了偽滿主要罪犯。接著,又逮捕了偽省長王瑞華等人,鎮壓了罪大惡極、民憤較大的漢奸、警察等二十餘人,接管了紡織廠、煉油廠。
在此基礎上,十八團一面在舊城、紗廠、火車站一線維持社會治安,一面進行擴軍。隨後,又派部隊到綏中、興城、錦西、義縣、北票、阜新、黑山、彰武、北鎮、盤山、新民、台安、遼中等 13 個縣,進行接管工作,收繳敵偽武器,協助地方建立臨時政權。然後繼續擴大戰果,迅速打通了錦承線,以錦州為中心控制了遼西。原留在綏中的馬驥同志帶領部隊收繳了偽軍十七團一千多人的武器,並以十二團五連為基礎,擴建了新四十八團,控制了綏中一帶的局勢。這樣,我出關部隊基本上控制了整個遼寧省的局勢。
延安彙報
複雜的形勢
我們十六軍分區部隊雖然接管了瀋陽,控制了遼寧省的中小城鎮和大部分地區,但是鬥爭形勢仍然十分嚴峻。駐紮在東北的蘇軍和國民黨(中華民國政府),蘇軍與我軍、 我軍與國民黨(中華民國政府)之間的矛盾,同時存在,局面十分複雜。
當部隊進入瀋陽後,歐美一些通訊社紛紛播發消息,指責蘇聯政府違背波茨坦三國聯合公告,允許中國共產黨的正規部隊進入瀋陽。瀋陽衛戍司令部成立後,蘇軍曾一度把軍火倉庫交給我軍看守。我軍借看守倉庫機會,打開倉庫,拿出一批武器,迅速擴大隊伍。美國得到消息,又向蘇聯提出交涉。
同時,為了表示我黨我軍的決心,在東路部隊出
時,感到格外親切。我走上前去,向中央首長敬禮。少奇同志微笑著說:“你從前線回來,辛苦了,我們 很想瞭解東北的情況,你來得正好。”
少奇同志接著說:“為了力爭控制東北,中央准 備派大批幹部和主力部隊向東北開進。但是,我們對 東北問題研究了好幾天,就是不知道具體情況,下不 了決心。現在政治局的同志都在這裡,請你談談東北 情況,越詳細越好。”
會上,我向中央領導同志彙報了我和唐凱同志一 起,帶領部隊進軍東北,接管各城市和進駐瀋陽的經 過,以及部隊發展壯大的情況。我介紹說,部隊到達 東北後,久經敵偽壓迫的勞動人民到處組織武裝,打 擊敵人,武裝自己,現我部已發展到兩萬餘人,還在 不斷擴大部隊。由於日本統治 14 年,東北人民的苦 難十分深重,紛紛參軍參戰,對敵鬥爭情緒高漲,我 軍擴軍很容易。我們已接管了許多重要工廠及倉庫, 內有大批槍炮、彈藥、軍需物資、糧食。我還彙報說,蘇軍只駐大城市及交通要道,各中小城市及鄉村 無人管理,秩序混亂,我軍應該配合蘇軍,消滅敵偽 勢力,接管東北。
在我彙報過程中,少奇同志及中央領導同志, 邊抽著煙一邊靜靜地聽,在一個多小時的彙報中,少 奇同志幾次插話。他指著地圖說:“東北是戰略要地,
中校(作者注:衛斯別夫上校)乘飛機由瀋陽到此, 並由我冀熱遼軍區十六軍分區司令曾克林(現任瀋陽 衛戍司令)同來。貝中校明日飛回瀋陽,今天擬與貝中校正式談話,詳情另告。傳令電臺等候。”
事後我獲知,同貝中校正式談話的是朱總司令和伍修權同志,他們的談話內容我無法知道。後來得知,貝給我黨中央帶去了耐人尋味的談判條件。譬 如:“按照紅軍統帥部的指示,蔣介石軍隊與八路軍 之進入滿洲,應按照特別規定之時間”;“在紅軍退出 滿洲之前,蔣軍及八路軍均不得進入滿洲”,並要求朱總司令發佈命令,命令已進入滿洲、熱河的八路 軍,“退出蘇軍佔領之地區。”由於我軍的力爭,衛斯別夫與朱總司令最終達成協議,即蘇軍同意將原屬冀熱遼抗日根據地範圍內的錦州、熱河兩省完全交給我軍接管。
隨後,蘇軍代表還正式表明態度說:“紅軍統帥 部正式轉告朱總司令,紅軍不久即將撤退,屆時中國 軍隊如何進入滿洲,應由中國自行解決,我們不干涉 中國內政。”並且友好地表示:“元帥轉告朱總司令, 他不論對總司令個人,不論對八路軍,均抱深厚之同情。”
在我彙報結束後,當天,黨中央立即給各中央局發出了通報,並向毛主席作了報告。通報的題目和全
9月底,上述六個團及五個直屬營,奉命組織東 北人民自治軍十六分區二十二旅,旅長周家美,政委 吳宗鵬,全旅總人數 1.5 萬人。10 月下旬,二十二 旅的六十六、六十八、六十九團組建成三十旅,旅長 張甦, 政委呂明仁。
在鞍山,組建了二千多人的一個團,團長是晉察 冀派往東北做地下工作的原十一支隊參謀崔喜峰,以 後發展成鞍山警備旅。
在遼陽,原十二團五連指導員馬順天帶去的1個 連,擴大到二千多人,組建一個團,並擔任遼陽衛戍 司令。
在營口,由分區作戰科長李成華帶去一個連擴大到 1900 人,組建一個團,並擔任營口衛戍司令。
在四平、昌圖、康平,由原冀東鐵道遊擊隊隊長高衡組建一個團。
在本溪,以丁鐵石為主,接管關東軍坦克二十餘輛, 組建一個坦克團。
10月,留在綏中的馬驥,調到奉吉線清原、梅河口一帶,接管政權,發展武裝,先後發展四個團, 組建成東北人民自治軍十六軍分區二十四旅,全旅 1.4萬人,旅長馬驥,政委陳金玉。
轟轟烈烈的擴軍運動得到了東北局的重視和肯定。1945 年 10 月8日,彭真、陳雲同志在瀋陽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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